[光亮]秘密关系 02
刚刚结束了日本之行！
去棋院朝圣的时候遇到了有趣的事www感觉会爱光亮一辈子（躺平
02、
“真是的……”
颁奖时在镁光灯下尽可能的保持微笑长达数十秒，进藤光甚至感到脸颊有些僵硬了。好容易从台上下来，他看着手里那尊水晶质地的奖杯，反复打量了一番。
虽然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但总是没有实感。毕竟这不是属于他的头衔，其中所付出的辛苦，即便依靠赛后的棋谱可以体会些许，却仍旧不是属于他的经验累积。
这是属于塔矢亮的荣誉。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取得属于自己的第一个头衔呢？一边漫无边际的想着，进藤光悄悄地叹了口气。
前来道贺的那些前辈们颠来倒去无非就是“子承父业”和“再接再厉”，所幸一张张脸孔也都是进藤所知道的，至少能勉强叫出尊姓，然后再附上谦顺的附和，似乎就差不多了。
好在还没有哪个眼尖的人发现他揣在手里——虽然尽可能背在身后的折扇。又或许是大家早已发现了，只是谁也没说出来，各自了然于心。总之，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让进藤光感到一股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羞耻感。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跟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高呼自己对象的名字没有太大区别。
趁着无人攀谈的间隙，光甩了甩脑袋，希望能赶走脑海里的这种念头。
“唉……”
但愿自己伪装得还像是那么回事。他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额角的汗滴。平日里看塔矢在这种社交场合里应对自如，他也不认为有多了不起。然而当他成为了塔矢亮，才忽然发觉，要掌握这项技能绝非什么易事。而想要将一向善于社交的塔矢亮的形象维持下去，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你不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么——回想起离家之前塔矢唯一算得上是叮嘱的话，光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感到身体涌出一股能够使自己镇定的力量。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意外，塔矢将属于自己的颁奖仪式放心的交给了他。这足以证明，自己是被恋人所依赖并相信着的。
虽然不该为此感到高兴——但是好在亮的父亲现在正在住院休养，没有亲自到场。否则面对那样锐利的双眼，即便装得再像，他也肯定是要露陷的。
不管怎么说，应付一场颁奖仪式还是没有问题的。光瞄了一眼会场天花板上华丽的灯饰。毕竟有谁能想到在两位棋士身上居然会发生交换身体这种诡异的事情呢？
但是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他就看见了一个扛着摄像机的身影，正朝他所在的方向跑了过来。
“塔矢名人，祝贺您！”
记者飞快的翻出了一个小本子，显然早已准备好了提问。明明比赛结束当天就采访过了啊、为什么还能想出那么多要问的事情呢——光在心里嘀咕道。
“谢谢。”面对记者的笑脸，光点了点头。
然后，他发现记者的视线往下移了移，继而露出了极为微妙的神情。
“……如果没记错的话，您拿在手上的应该是进藤九段的折扇？”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表情。但是面对摄像机，他怎么着也不能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怎么回答，不过那些断断续续的想法组成句子、来到嘴边，还是难免让人有些紧张。
塔矢这家伙就是故意想要看自己出洋相的吧。光悄悄地咬了咬牙。可是倘若自己出了洋相，岂不是丢了他的颜面？
比起自己尴尬，还是维护好塔矢的形象比较重要。
“……是的。”
总不能说不是吧——光只能是气定神闲的对摄像机扬起微笑。脑海里，浮现出今天早上“进藤光”那副略显狡黠的笑脸。
走在街上的塔矢亮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他往运动裤的裤兜里摸了摸——果然，进藤光的身上是不会存在手帕这种东西的。
他将双手插进裤袋里，瞄了瞄路牌，然后穿过马路，拐进一个不抬起眼的街角。一个生了锈的招牌在半空中静静的指示出棋会所的地址。
虽然从进藤光口中无意中得知过地址，但这家棋会所他还是第一次来。或者说除了自家的棋会所外，他基本上就没有去过其他的棋会所了。
大楼的走廊里黑漆漆的。他沿着楼梯走上二层，然后拉开了透着光的趟门。
廉价香烟的气味扑面而来。
“总算把你盼来了啊、小光！”
光线敞亮的棋会所内，一个大叔欣喜的叫道，不等亮先说些什么，一上来就猛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么久都不来玩，大叔们会寂寞的啊！”
虽然一瞬间还是难免愣了愣，但塔矢亮即便换了副身躯也仍然是塔矢亮。他礼貌的回以微笑：“劳您记挂了……最近抽不出时间，有空一定常来。”
会所里只有几个大叔，可是却都一口一个“小光”、“小光”亲昵的叫着，将亮围了起来。
说是来下棋，倒不如说是来聊天的。观棋不语的信条好像从来就不存在一般。不仅仅是与亮对弈的大叔，其他几位在一旁围观，也都三言两语的插着嘴。落子的声音被淹没在粗犷而爽朗的笑声中，不过相较于比赛而言，这样的对弈倒是轻松随性了不少。大叔们从不久前升段赛的情况一直追问到今后的打算，就像是光的亲戚似的。
“还有几个月就可以参加本因坊循环赛了，如果能拿下本因坊的头衔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倒不是敷衍。既然被问到了，亮索性将自己对于光的期望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不愧是我们小光啊！”大叔们纷纷点头。“到时候等你好消息唷！”
塔矢亮代替恋人向他们笑着道了谢。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进藤如今不常来这家棋会所、却仍旧挂念着这里的原因。
这里不比自家经营的棋会所那么宽敞清净，周围弥散着浑浊的烟草气味，可以说是截然不同。但是感觉倒也不坏，偶尔从一旁爆发出对于棋局的吵吵嚷嚷的声音会让他悄悄地回想起曾经和进藤在棋会所里小学生般的争吵。
除了在瓶颈时期教会了进藤一些破茧而出的方法，这里或许也是他的一处避风港吧——亮默默地扬起微笑，指了指棋盘上的一角：
“您看，这一手如果下在这里，一定能给对手造成威胁的。”
然而大叔却是沉默了片刻。亮抬起头，正好迎上了大叔狐疑的目光。
“……你这孩子，一段时间不见，长大了不少啊。”
亮愣了愣：“……您指什么？”
“以前你说话态度可没有这么好啊，”大叔撑着下巴挑了挑眉：“是不是被哪个前辈教训了？”
“呃……”
“说起来，什么时候把新晋的塔矢名人带来看看？”一旁围观的几个大叔起哄道：“你老早以前就说过要带他来，怎么这么久了都没有兑现啊！”
“我……有说过这样的话？”
这样反问时，心里的确是有些高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笑了出来呢——塔矢亮想。但是，这种喜悦而温暖的表情，一定很适合进藤光的脸容吧。
大叔不满的撇了撇嘴：“你连自己说过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吗？！真是贵人多忘事。”
亮学着光的样子抓了抓后脑勺：“下回一定。”
“真的吗？！”大叔们一下子都兴奋了起来。
“说话算话。”亮语调轻快：“那么，作为道歉，我模仿塔矢亮的风格来下一局，各位意下如何？”
“那敢情好！”大叔也笑了。可旁边的一位却问道：“模仿的话，不会很难吗？”
“没有这回事。”亮将棋子一一收回棋盒中，轻舒一口气，扬起唇角：“无论是作为对手也好、同伴也罢，世界上都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棋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