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棋幻平安 伍 解铃

嗯穿越理由当然是胡扯的……还望轻喷_(:зゝ∠)_

 

 

 

 

 

伍   解铃

 

 

  夏越之祓过后,季节便大步向前跨越,从夏季的末尾一脚踏入了秋季的伊始。而进藤光与塔矢亮之间的关系也犹如这天气一般,以夏越之祓为界,从不温不火一夜间彻底化作了冷寂。

  祓禊前下的那盘棋自从那晚过后就再没动过,至今仍静静的摆在棋盘上。而光也在祓禊后的第二天便心虚般仓皇的从塔矢府邸搬走,返回了自己的家邸。最初向对方发出同住邀请的亮也没有做任何挽留,只是照常前往阴阳寮述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即便是白天却也光线昏暗的阴阳寮藏书阁里,除了堆积着无数与阴阳之术相关的书册外,还藏着一个正在一排排书架间整理书籍的阴阳师塔矢亮。

  与其说是在整理,倒不如说是在偷闲更为恰当。好容易找借口避开了同僚们一双双能够洞察人心的眼睛,站在书梯上的亮正全神贯注的将书本们一一按照厚度与高度摆放整齐。此时一阵风穿堂而过,微微吹起了御帘,发出一串狼狈清脆的噼啪响声。同时也让亮不禁打了个寒噤。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秋日里总会有些寂寥之意,但这更多的是体现在塔矢亮的心绪之间。

  关于进藤光为什么会突然搬走,实际上他也说不清原因。他有的仅仅只是猜测。而没有被证实的猜测都只是一厢情愿的空想。所以他索性把自己埋进工作之中,让忙碌驱散那缭绕在心头的阴郁之意。

  ——但却根本做不到。

  再疏凉的秋风也无法吹散那晚进藤光的嘴唇落在自己唇上时那温暖的触感。如同一颗细小的石子投进了平滑如镜的湖水,即便细小却也泛起千层涟漪。原本一向平静的状态被打乱、变得焦躁不安,以至于开始选择逃避,真是连自己都要开始厌恶起这样的自己了。

  亮注视着书架上鳞次栉比的书册,不禁皱起了眉头。自从认识了进藤光以后,他每一次焦躁的缘由就都免不了与对方沾边。而这一次,则是彻彻底底的被对方饶了进去,找不到出口,如同一盘突然陷入了死局的围棋,令他头痛不已。

  他几乎都快忘记那股暗暗的欣喜了——当他最初听到光的告白时,除了本能的惊讶以外,同时也萌生出一种不可言喻的喜悦。那欣喜的感觉从未说出口,因此埋在心底,坦然的接受着来自于对方的阳光雨露,任由那颗种子渐渐发芽、酝酿蓓蕾,就在即将绽放之际,却忽然遭到了一场冷雨。就在光搬走的那天,他才终于感到了一丝慌乱。

  难道他后悔了吗?突然浮出水面的想法令亮的后脊一阵发紧。

  后悔没有早些察觉并且坦诚心意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吧。

  而他所认识的进藤光也断不是个只会逃避的人。所以说,光的离开,大概是因为歉意吧?

  这样想着,塔矢亮赫然感觉自己的胸口忽然涌起一股怒气:

  “我才不要你道什么歉呢!”

  他猛地一拳打在了书架上。愤怒没被发泄出多少,但书梯却因此而晃动了一下,亮一时没找稳重心,结果从书梯上摔了下来。

  “唔……”

  所幸书梯不高,只是摔倒的后背有点疼。亮撇着嘴角揉了揉后背,蹙着眉头往手边看去,发现连头顶上的乌帽子也滚到了一边。而在乌帽子的一旁,有一个圆筒状的什么东西也被他这一摔从书柜顶上给带了下来。

  塔矢亮走过去,将乌帽子重新带好在头上,顺便把那个圆筒也捡了起来。

  那远看像个圆筒的东西实际上是一卷竹简。在已经开始使用纸张的时代,竹简就算得是古老的读物了吧——被好奇心驱使着,亮将之展开,捧在手中阅读起来。

  然而他的视线渐渐变得急切起来。字里行间所记述的内容竟与他、与进藤光息息相关。最后他丢下那卷竹简,急匆匆的走出藏书阁,继而在阴阳寮外的宫道上飞奔起来。

 

 

 

  “棋待诏棋待诏,还真是一直在‘待诏’啊……”

  自从秋更衣后,进藤府邸里便再无什么热闹事可言了。进藤光坐在箦子上,望着分别沉淀在两个盛满清水的木桶底部的黑色与白色的棋子,仰天长叹。

  虽然棋盘与棋子在宅邸里闲置了许久——毕竟他一直住在塔矢府邸——但却并没有着灰。可光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棋子变得灰蒙蒙的,反正无事可做,便索性拿出来清洗一番。

  沉在两个木桶里的棋子白的清亮,黑的深邃,在水光覆盖下仿佛有生命般在悄悄的游动。光趴在木桶边,任由炫目的棋子晃疼自己的眼睛。

  棋盘和棋子早就准备好了,人也巴巴的在这儿守着,只是不知道祓禊前的那盘棋还有没有机会继续下完呢?

  要只是想下完那局棋的话,好办;但若是希望能同时解开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光就有些束手无策了。

  塔矢他,似乎真的生气了。就连那天他试探着询问对方说想搬走,也只得到亮一句淡淡的“随你便”。因此光也就只好怏怏的回了自家府邸。

  他肯定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吧——光想。而原因也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的莽撞。

  明明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的“喜欢”啊。没想到却在等待回应的过程中适得其反,被对方彻底的讨厌了。

  所以说那晚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吻了他呢?光望着水中的棋子,找不出答案。秋风将残落的花瓣扬起,坠到了木桶里,落在水面上,泛起一层薄薄的涟漪。水中黑色的棋子因此模糊了轮廓与色泽,只是恍惚映照着灰白的天空,一如光此时空荡荡的心。

  细微的波澜很快便消散。光看见那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塔矢亮的脸容。他轻叹一口气,揉了揉眼睛,却发现那倒影仍在。光飞快的抬起头,只见塔矢亮一脸严肃的俯看着他:

  “……有要紧事跟你说。”

 

 

 

  “阴阳寮有卷轴记载说,被魂魄依附的东西,如果贸然使用,有可能会让使用之人的时空发生混乱,颠倒回鬼魂所在的时代。” 

  亮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下去几口,然后才继续说道:“而想要解开时空的混乱,唯一的办法就是毁掉被魂魄依附之物。”

  光一边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重大信息,一边跟随着自己的猜想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亮点了点头。“就是佐为的棋盘。你仔细想想,我们前一天晚上用佐为附身过的棋盘下了一局,结果第二天就来到了这里。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

  “可是,你在阴阳寮看见的卷轴,可信么……?”

  “试一试总没坏处吧?”

  “嗯,不过好像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啊……否则为什么偏就我们两个来到这个地方。”光最终还是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大腿:“这么说来、是你的错啊!当时为什么非要用那张棋盘下棋啊?”

  “你有什么资格怨我?要不是你也答应了、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去用那张棋盘?”亮也不禁拔高了音调,却还是马上收回了正题:“……有这闲工夫吵架,还不如尽快想办法去毁掉那张棋盘。”

  “那今晚就去吧。我去过佐为家。那张棋盘就摆在主殿中央,要偷来的话应该不成问题。”光盘算到道。“不过……”

  他拖长了尾音,只见亮正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总觉得有点可惜啊,”他抓了抓后脑勺,唇边扬起淡淡的笑意。“要不是因为十二岁那年在爷爷家找到了那张棋盘,我就不会遇见佐为、不会遇见围棋,也就更不会……遇见你了。”

  低声细语却突然被亮打断了:“说起来、我还有话要问你!”

  “什、什么?”光愣了愣。

  俗话说得好,解铃铛还须系铃人。亮的神情忽然严肃了起来:“为什么夏越之祓的第二天早上就从我家里搬走了?”

  “啊、这个……”面对着对方犹如利剑般直逼而来的目光,进藤光不免有些舌头打架。

  “……你,反悔了么?”

  为什么要用这种像是受了委屈一样的语气啊?光只觉得迎面吹来了一阵雨夜的暖风,即便含有一丝微凉的怨艾,却仍然温柔和暖。不过具体到这语气所表达出的内容——

  “反悔?!这什么跟什么呀?”光皱起了眉头叫道:“你那天晚上回去以后也不理我,然后第二天早上我说要走你留也不留……我以为你只当是耍我玩呢。”

  是啊,还以为被你讨厌了。那种心情,就好像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了阳光。一辈子都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谁耍你了啊!”亮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一副讶异的样子。

  这样想来,按照正常的逻辑——“……所以说,你没有生气?”光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正好相反。”亮佯作一副生气的样子——不过其中确有一半是先前那些已被解开的懊恼。“我很生气。”

  “消消气啦……塔矢公子。”光凑过去讨好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们来把祓禊那天剩下的棋下完吧?棋谱我早就背下来了……喏、你看,连棋子都给你洗好了。”

  看到对方如此富有诚意的邀请,塔矢亮也只好作罢,静静的点了点头。他注视着光跑去将棋盘搬过来的身影,不经意间扬起微笑。

  “只下这一局。今晚要趁夜去佐为家,把棋盘毁掉。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回到属于我们的时代。”亮说着,主动起身帮忙去抬盛着水与白子的木桶:“水要倒在哪……?”

  “那边就行!”光回答道,嘴角无法抑制的扬起。他抱起另一个木桶,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塔矢亮:

  “我跟你一起去。今晚……也跟你一起回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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