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手增]小狐日和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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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戯へ-




  “宫司大人——”

  “不行。”

  “宫司大人——”

  “已经决定了噢。”

  饶是手越追着宫司身后在神社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圈,宫司也依旧保持微笑,重复着不可违抗的回答。

  僵持不下,手越停驻脚步,思考片刻,然后灵机一动:

  “那个,宫司大人,我们足球部训练很严格,秋天的时候还要准备参加县大会……”

  宫司收拾着夏袚结束后剩下的干草:“那天是周日,你们的休息日训练不是只有周六吗。”

  听到手越提出的理由,几乎完全放弃躺平望着天井数格子的增田也匆忙爬了起来:

  “宫司大人,我们游泳部不管休息日,每天都有晨练……”

  宫司远远瞧着他,双手比成喇叭状:

  “仪式从中午开始,不耽误增田君晨练噢。”

  遭到暴击的增田再次躺倒回木板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两个少年终于还是陷入沉寂。手越抓了抓头发,他一直以为狐狸娶亲仪式这种村子里老旧的习俗,顶多也只有偶尔凑个热闹的份。而增田甚至不爱凑热闹,有关于狐狸娶亲仪式,还仅仅停留在似乎每年必至的热闹的一天。总而言之,都不会是与自己相干,甚至需要为之烦恼的苦差事。

  宫司哼着歌,将干草堆好在鸟居旁,擦了擦手,往社务所前与巫女交谈了两句,然后折返回神殿的箦子前。看到抱头各自坐在箦子两端的少年,宫司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事不关己的笑声更加引起烦躁。手越朝天空咆哮道,继而哭丧着脸转向宫司:“宫司大人,仪式我完全愿意帮忙!但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小姐姐啊!”

  “这是我的台词……!”增田瞪了他一眼。

  ——无论是担任狐狸的新嫁娘还是新郎官,反正只要不和冤家凑到一起,怎样都是好说的。手越无心理会增田的挑衅,撒娇地抓住宫司的袖摆:

  “您看,神社的巫女姐姐就很好啊!我才不要和这个臭着脸的河马做什么夫妇……”

  增田迅速回击:“我更加不想和满脑子只有足球的猴子举行什么婚礼!”

  “不是说过了吗,每年的人选天知地知,我知你们知,所以现在已经是你们两个人的秘密,不能再泄露给更多的人了。”

  宫司抱着双臂,循循善诱道:“而且你们两个合适,我都算过了。”

  “算?”

  虽然与宫司打交道并没有很长时间,但手越已经大概明白,宫司的言语中有一半以上是一时兴起跑得没边的空话——虽然娶亲仪式的决定要另当别论。

  注视着两个少年将信将疑的表情,宫司像是有所不满,努着嘴唇,望向屋檐外晴好的蓝天:

  “是啊。我可灵了,还能求雨呢。”

  “那您能现在马上求到雨吗?”增田半开玩笑。

  宫司侧了侧脑袋:“我要是求到雨,你们就乖乖的答应下来、不再缠着我反悔了?”

  增田迟疑地看向手越。手越抢着答应了下来。增田眨眨眼睛,只好跟着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

  宫司温和笑着的途中,蝉声不知何时便安静了下来。缓缓从远处飘来的云团将天空暗沉。随着半空中的枝叶“啪唦啪唦”被滴落的细响,大雨很快打湿了鸟居以内的神社的参道与草坪。

  “诶?!!”手越跳了起来:“怎么会、诶?!为什么只有神社境内下雨了?!”

  “因为我只能求到身边范围内的。你们也没说要整个村里都下雨啊。”宫司坦然回答。还替手越惋惜起来:“手越君不该打这种赌的,输了也就输了,可一下雨不是又得要重新打扫了吗?”

  “啊……!!”

  手越整个人跌坐在地。身旁传来增田的窃笑。继而宫司接着说道:

  “别忘了刚才的约定噢,增田君。”

  “诶——宫司大人……!”

  并不理会增田伸出的求援的手,宫司愉快的享受着雨润的凉意,笑着离开了神殿。




-緑陰-




  “宫司大人早上好……呜哇、”

  一只脚刚迈进神殿,手越就被随风翻飞而来的纸张阻挡了脚步,甚至有一张直冲面门。他把轻薄的和纸从脸上揭下,便看到手忙脚乱的宫司:

  “来得正好,快帮我捡一捡……”

  于是手越俯身,一边将几乎飞出箦子的和纸一一捡回,一边问道:“这些是什么啊?”

  “朱印噢。”

  宫司稍微整理了一下手中拾回的,然后重新用镇纸在案几上压好。手越跪在曡上,“唦唦”的挪动着膝盖,来到宫司身后,打量起再次执笔的手中流畅而漂亮的线条,不禁默默的感叹起来:“我们家好像也收到过,原来这种都是宫司大人亲手画的吗?”

  “禊袚结束以后,这些是给参加者的回礼。”宫司点点头,长袖一提笔尖一收,和纸上除了神社名与吉日的文字外,便附带上一只修长漂亮的狐狸图案。宫司放下笔,指了指摆在一旁的方形印章:

  “等下午不那么晒了,我就挨家挨户的送过去。手越君负责帮我一张一张的盖上神社的朱印吧。”

  “诶……”光是盖个印章也太大材小用了。手越腹诽道:“我能帮您画吗?”

  宫司迎上他灿灿的眼睛,抿了抿唇,然后递给他一张空白的和纸:“那你先画一只狐狸给我看看。”

  “好!”

  手越应声便跑了出去,来到神社前的狐狸石像旁左右观察了一番,似乎并没有留意到擦身而过的增田,以及增田投向他的莫名其妙的视线。

  “您好——”

  悠闲的朝宫司打了个招呼,增田端着从食事处买来的稻荷寿司到庭前坐下。手越若有所思的朝空气中比划着什么,缓缓地回到神殿。

  “宫司大人,借您的笔一用。”

  “好。”

  从宫司手中接过毛笔,手越趴在案几前,毫不犹豫的描画起来。画着画着,表情却渐渐严峻起来,来回作废了三四张,全都被揉成团,以漂亮的抛物线被丢弃在增田身边的箦子上。

  “浪费资源……”

  增田把寿司的小方碟放在膝上,嫌弃的挪了挪远。

  “这是艺术啦、艺术。”手越嘀嘀咕咕地勾好最后一笔,自豪的点了点头,蹭到宫司面前:“……宫司大人,您看看!”

  眼瞧着他的画,宫司“噗嗤”一声,继而为他鼓起了掌:

  “你的画太厉害了,比我青梅竹马还厉害。”

  宫司说着,忍不住笑意,起身从神龛底下的抽屉里取出一本厚厚的旧相册,稍微翻开几页,将夹在里头的一张泛黄的纸页递给了手越:“来,给你看看我青梅竹马的自画像。”

  “这不就是个圆吗?!”

  手越诧异道,随之反应过来宫司的言外之意。宫司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笑着,没收了他的笔:

  “所以,手越君还是帮我盖印章吧。”

  “诶——”

  手越沮丧的瘪了瘪嘴。和纸脱了手,在曡上打了个旋,被微风送到增田身边。增田低头瞥了一眼,把纸变换角度,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生物。他挥了挥和纸,朝手越问道:

  “喂,你画的是猪吗?”

  手越瞪着他:“你觉得像猪?”

  “是啊。”增田面不改色道。

  本能的想要逞辩正确答案,手越却忽然窃笑起来:

  “不是噢,我画的是你。”

  “……喂!!”

  增田抓起地上的纸团就朝他扔了过去。手越一个侧身躲开,不等增田捡起更多的纸团,便沿着另一侧敞开的障子跑到了最远的箦子上,故作可怜地朝神殿里喊道:

  “宫司大人,情况就是这样,我再不去出去打扫的话就要被这家伙揍死啦!”

  “自作自受……”

  增田嘀咕道。不屑的短促叹息间,屋檐外茂盛的新绿将剪影洒落在他的脸颊,将唇角也一并附上被阳光所感召的某种明媚,从而自然地上扬起来。




  “……四十九、五十……宫司大人,一共是五十一张。”

  “好,谢谢你。”

  增田再次翻看起已经清点好的朱印。每一张朱印上的狐狸各不相同,有的匍匐,有的伸展,还有的带着笑,好像比鸟居前的两尊石像还要惟妙惟肖。

  他望向神社参道的入口。手越把短袖挽到肩上,搬来了水桶搭着抹布放下,然后解开了狐狸石像的脖子上系着的旧红色围兜。

  “那个……宫司大人,”增田将朱印交给宫司,顺势问道:“那家伙为什么每天都会来神社打扫啊?”

  “噢。”宫司将朱印放回案几上。“因为门口的狐狸石像说喜欢他,非得天天都见上一面才安心,所以我就让他每天都过来打扫啦。”

  增田也差不多习惯了宫司的说话方式。“您又瞎说……”

  “嗯?我怎么瞎说了。”宫司无辜地眨着圆眼睛:“如果不是因为喜欢的话,增田君为什么每天都会过来呢?”

  “诶……不不不、”增田苦笑着,拨浪鼓似的摇头:“您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和那家伙是死对头还差不多……”

  作为三年级的前辈,按理来说,增田本不该和一年级的后辈产生什么交集,况且又不隶属同一个部活——最开始是游泳部的陆上训练,在最靠内侧的跑道进行短跑时,增田被一脚射偏的足球命中了小腿,一个踉跄当着众人的面摔了个脸朝地。所幸并无大碍,但难掩偷笑神情过来道歉的身穿足球制服的男生——制服上写着叫手越——给增田火上浇油,绷着前辈的架子多说了两句,可手越也不甘示弱,口角之争险些发展成拳脚相向,好在被两边的教练老师给劝了下来。然而从此却结下了梁子。到后来,无论是高三的体育课与高一共用操场,还是体育精英们大展身手的体育祭,甚至上下学途中偶遇,两人但凡见面,就总也不得安宁。

  “啊啊……原来如此。”

  宫司静静地思索片刻,然后指了指鸟居的方向:

  “既然增田君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他呢——关于为什么会每天来我这里打扫的事。”

  跨坐在石像的基座上,手越像是给自家后院的宠物洗澡,一边用抹布擦拭着狐狸的后背,一边嘀嘀咕咕的仿佛在和石像说话,又伸手去摸摸狐狸的耳朵,好像擅自陷入了玩乐一般。增田咬了咬唇:

  “但是……”

  “增田君就这么讨厌他吗?”宫司追问道。

  增田微微低下头。“我没想那么斤斤计较的……”

  “有话好好说就不会吵架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肯定明白吧?”宫司拍了拍他的肩:“更何况是已经决定要成为夫妇的对象——”

  增田本能地跳了起来:“不是夫妇……!”

  “好啦好啦……那只是祭典的职责。”宫司笑着退让道:“交个朋友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一时间似乎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增田短暂踌躇分神的空隙,身后宫司将他轻轻一推。重心倾斜向前,继而站稳的脚步已然将全身曝露在箦子边缘没有绿荫的普照之下。

  增田眯了眯眼睛,暴晒的视野很快安定下来。他回头看着宫司,却没有得到微笑以外的回答。

  高处的树梢摇荡起簌簌的轻响。他看到有飘下的落叶掉在了专心清洗石像的那个身影的头发上。仿佛被空气中蔓延的热浪争相推搡,增田将胸腔里的冒着强碳酸气泡的絮语全部饮尽,然后背着双手,勉为其难地迈下箦子,朝闪烁着潋滟水光的狐狸石像走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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