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卡带]透明的世界与你

写的第一篇带卡带。怎么看怎么像NS……慎入(。 

 

 

 

 

 

 

  一片安稳的黑暗中,渐渐泛起了白色。像泡沫一般无声的蒸腾起来。

 

  眼瞳感到微微的疼痛。明亮的、空洞的,白色——通透到无以复加的光,一举吞噬了周遭漆黑的一切。

 

  周围——原本熟悉的卧室,从窗外能够看到岩像的村落风景,白日里天际边缘的云团、抑或是夜半时万家的灯火——然而却是什么都没有。

 

  无法辨析是白昼或是黑夜。白色——明亮的、空洞的、通透到无以复加的白色——此时此刻,倒不如说是庞大的、诡异的透明,附罩了整个世界。

 

  空无一人。空无一物。每次呼吸都会感到一种深深的愧疚。

 

  被莫名的恐惧紧紧抓住了心脏。明明没有被任何事物束缚,却感觉浑身僵硬,指尖止不住的颤抖。

 

 

 

  ——只有我一个人、

 

  ——其实我好害怕独自一人。

 

 

 

  从指尖开始,逐渐泛白、变淡。根本没有挣扎的意义。肉体再也看不清边缘,与整个透明的、宛若空壳的世界融成一体。手心、腕子、肩臂……接着连视线也开始扭曲着、焦灼着,模糊不清——

 

  啊、要消失了——我即将要消失了。

 

  消失在一个被人遗忘的、透明的世界里。

 

 

 

  卡卡西艰难的睁开双眼。泪水和汗水交融,在枕上浸湿了一大片。

 

  发现自己仍像熄灯前一样身在床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自己的房间里。窗外,将晓的夜色由内泛起一丝极淡的鱼肚白。卡卡西小心翼翼的喘了口气,伸出冰凉的手攥紧了被单。他坐直了起来。

 

 

 

  这个梦魇——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里悄无声息的消失的这样一个噩梦,已经纠缠自己不止一个晚上了。从第一次遇见这个梦魇开始直到现在,已经是第七天没有得到一个完整安好的睡眠了。

 

  卡卡西望着窗外,感到双眼酸胀而干涩。他费力的眨了眨眼,望向了床头。床头柜上摆放着两个相框,其中一个装裱着一张黑白肖像。照片里的壮年男人发色甚浅,漆黑瞳里的英武气息深藏之余,微微显露出的小部分也让人无比敬仰——

 

  ——旗木白牙。父亲的死,大概就是梦魇的根源吧。

 

  失去了最强有力的精神支柱的自己,才有机会从原本的坚韧变得如此孱弱不堪。就算是不为人知的一面,卡卡西也希望这种对于一个忍者来说属于弱点的一面根本不存在。

 

  目光下意识移向了黑白肖像旁边的彩色照片。玻璃的轻微反光下,两个少年之间站着一个面容可人的褐发少女。帅气的金发男人温柔而略带尴尬的笑着,抚摸着身前两个少年的头发——其中一个黑发的、带着护目镜的少年,用刻意夸大的愤怒神色瞪着带面罩的面无表情的银发少年。整个画面显得有些滑稽。

 

  啊、那个家伙。那双固执却坚定的眼睛想必是静静阖上的,现在——在这个本当归属静谧的时间里,肯定睡的正香吧。

 

  “嘁、”

 

  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卡卡西撇了撇嘴角。他用力的把身体栽倒在床上,试图捕捉天亮前仅剩的最后一点睡眠。

 

 

 

***

 

 

 

  “卡卡西——?”

 

  感觉到有声音逆着簌簌的林间微风,朝自己愈来愈近。卡卡西从行路的疲惫之中缓过神来。

 

  “搞什么啊你、笨卡卡!!”少年气急败坏中带有一丝得意:“水门老师刚才交代的任务细节你究竟有没有在听啊?”

 

啊、原来是带土那个家伙。卡卡西抬起眼皮随便瞅了他一眼。虽然搞不清楚是什么时候陷入了轻微的走神,但老师嘱咐的任务还是完整的记住了。

 

  “老师说由我们两个截住那个叛逃忍者的前路,然后他和琳负责到后方铲除掉他们,最后大家汇合。”

 

  “嘁、”

 

  卡卡西丢给正轻蔑的望着自己的带土一记白眼。“少废话,倒是你这个连写轮眼都没有开的吊车尾宇智波、有什么资格说我。……抓紧时间赶路吧。”

 

  血丝。卡卡西乌黑的瞳孔边缘,一道宛如赤色裂缝的血丝攀爬在眼球上。带土无意中瞥见,心里突然一愣。这个与自己同一小队的成员,一向被人称为是天才的少年。谨慎、严密、高效,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作为忍者的代名词。不曾想过他也会有疲惫的时候呢——不过只要是人就会感觉到累的吧。带土想。只不过是他从来没有给自己看到过没有防备的那一面而已罢了。可带土忽然涌现出一种十分微妙的心情,类似得逞的快感、又或者用怜悯来替代似乎也不太对劲,高兴却又形容不上。带土不禁抿了抿嘴唇。

 

  “……这可不像你诶,卡卡西。”

 

  “难道我平时对你很——温柔么。”

 

   带土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恶不恶心啊你!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卡卡西头沉默,也不回的继续走在林间的小道上。他的身影渐渐小了,带土连忙加快脚步追上去:

 

  “我是说……”

 

  “有话快说。很快要过国境线了。”

 

  就算是他说了缘由,自己也没法出言宽慰吧?带土犹豫了。总是被他轻视看扁、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比不过他,就连琳也是、流连在他身上的目光总是异常的美丽闪烁。这家伙明明算是自己的情敌,所以为什么要去担心他啊。

 

  这时卡卡西转过头来。迎着叶缝间落下的光点、是他平静却难掩倦意的神色。近在咫尺的边境线是广袤的草原,带土每回执行任务路过此地,永远都是一片明媚的艳阳天。

 

 草原的风吹拂起卡卡西银白色的额发。“有话快说。”

 

 “——不、没什么。”带土移开视线摇了摇头。

 

 “快点赶路吧!我还想赶紧过去和琳汇合呢!!嘿嘿嘿!”

 

 

 

***

 

 

 

  “现在怎么办……卡卡西?”

 

  已经僵持了将近一分钟。带土趁着起风时满林里树叶摩擦簌簌的声响,小心翼翼的问。

 

  在这片昏暗的、长满参天大树的树林里,卡卡西和带土隐蔽在一棵粗壮的树根之下。然而就在不到两分钟之前、卡卡西已经与躲藏在高处的敌人有过一回正面交手——对方似乎有一个人被卡卡西的短剑给划伤了。但是、要不是因为自己一开始莽撞的冲了出去,现在占上风的或许会是自己跟卡卡西吧——带土不免感到有些懊恼。可如今彼此都知道了对方所藏身的准确位置,这般不知谁会先发动攻击的僵持起来,着实让人在紧张之余,更是屏住了呼吸。

 

  “听着、”卡卡西思索一番,压低了嗓音:“敌方人数已经确定只有两名。但是刚才跟他们交手,实力绝不在我们可以轻敌的范围。而且,他们是企图把从木叶偷到的禁术卷轴卖给邻国的逃犯,所以……”

  

   ——所以我们两个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前提下完成任务。

 

 这句话硬生生被身后短剑的寒意给逼了回去。父亲临终将这把短剑交给自己时那被流言蜚语摧毁得失去了往昔英气的、灰暗的眼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卡卡西此刻望向敌人藏身之处的目光变得更加冷静犀利。

 

 “……所以必须成功夺回那个卷轴。不计一切代价。”

 

  见卡卡西话音刚落就要从树根下飞奔出去,带土连忙拽住了卡卡西身后的背带。“喂、你一个人冲上去是找死么?!要上我们一起上……”

 

  卡卡西反手握住了背后短剑的剑柄。“你是害怕了吗、爱哭鬼。”

 

  “不是怕了……才不是怕了!”带土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背带:“我……”

 

  明明就是害怕了嘛。我想和你一起干掉敌人,就算我是个吊车尾、我也希望能帮上你,因为我害怕你独自一人应付不来——这种话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还是同伴啊,卡卡西。”

 

  “哼、同伴么。”

 

 隐约看见卡卡西遮掩在面罩下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很勉强的弧线。“据我所知,卷轴的话,在三点钟方向的家伙身上。你、目标11点钟方向的那个家伙。刚才中了伤应该会稍微好对付一点。”

 

  谁要听你这个自大狂的指挥啊。心里这么想着、可带土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感觉到那两个忍者的气息近了。近了。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火遁·豪火球之术!!”

 

  巨大的火光照亮了整片树林。与此同时、卡卡西也攥着短剑冲了上去。果不其然,写有秘术的卷轴藏在卡卡西所认定的家伙身上——那个叛忍用苦无接下了卡卡西的几次劈斩后,纵身往密林深处逃去。

 

  没错、这就对了。卡卡西一边穷追不舍,一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按照计划,只要将叛忍逼向这条路上,一路走下去就会碰上他们绝对无法打败的金色闪光。这样一来卷轴就安全了——

 

  “……真是个缠人的臭小鬼、以为自己真是个天才么?”

 

  叛忍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卡卡西凝视着他,压低了身子,准备随时上前迎战。然而那个叛忍只是轻蔑的笑了笑,抬起手飞快的结下了几个印——

 

  “就算是天才也会有软肋吧、何况只是个小鬼。”

 

  卡卡西惊觉不太对劲,抽出短剑飞快的冲了出去。

 

  “……!”

 

  脚踝一僵,卡卡西感觉自己杵在了原地。是幻术——他试着结印将之解开,可是意识却仿佛正被蛆虫钻弄啃噬——好痛苦、这大概就是来自被盗走的那个卷轴吧,什么让被施术者能够看见自己内心深处最恐惧的情形的禁术,否则自己怎会解不开区区一个幻术……

 

  卡卡西瘫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叛忍飞身钻进了更深的树林里。好在他没往别处走、否则一切就白费了——这已经是卡卡西最后的一点余裕了。

 

 

 

  “你、你怎么了?!卡卡西!!”

 

  “……”

 

  实在说不出话了。视线模糊了下去——就连冲过来抱住自己的带土黑色的头发与眉眼,都与脑海里的意识融化成了无尽的深渊。

 

 

 

***

 

 

 

  好安静噢。

 

  空旷而死寂的一个场所,是白天、还是晚上?混沌得让人几乎要忘记了呼吸。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白色、极其透明的白色。卡卡西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在这里停驻了很久很久了。

 

  ——从未跟谁说过、实际上自己很害怕独自一人。害怕得很。

 

  在这个世界里消失吧。消失吧。卡卡西听到一个轻而冷漠的声音缠绕在胸口,直喘不过气来。

 

  消失。死去。就再没有无眠的夜、无止的羁绊了。

 

  周遭恢复静寂。卡卡西感到全身都在颤抖,从银色发丝的末端开始,融化、幻灭,遁成一息空气、缓缓地即将消失在这个透明的世界。

 

 

 

  “笨卡卡?喂、卡卡西?!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你绝对、绝对不能消失啊——”

 

  有些焦急的、熟悉的少年嗓音斩钉截铁的从空洞的视野中传入了耳际。卡卡西闭上眼睛、用尽所有的勇气定了定神,然后重新睁开双眼。

 

  面前的少年一头黑色短发,脸上挂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温柔与不羁掺融在一起的笑容,认真的望着自己。

 

  想开口骂“白痴”的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响。卡卡西只感觉有什么滚烫的液体划过脸侧,让自己真实的感觉到了不会消失的依据——

 

“你是不会消失的、卡卡西。你说过,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那么在我有资格成为你的对手之前,你、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少年挡在护目镜下的一双眉眼弯成了弧线。他似乎是骄傲般微微扬起了头。不知从何处反射的光线遮盖住了他眼中流露的表情。

 

  此时此刻,卡卡西所能看到的,只有倒映在护目镜上的自己神色惊异满是泪痕、瞳色乌黑的双眼,以及黑发少年高高扬起的唇角。

 

 

 

  他的笑容。

 

  我并非独自一人。

 

 

 

  ——被人遗忘的、透明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崩塌瓦解。

 

 

 

***

 

 

 

  清新的淡淡香气从嗅觉上率先唤醒了卡卡西的意识。好舒服的风啊——接着是带有阳光暖意的大风,让卡卡西感觉额发在眉毛边乱飞、弄得眼皮痒痒的。

 

  “唔……卡卡西……”

 

  被很轻很轻的、仿佛梦呓般低喃的声音呼唤了名字,卡卡西这才睁开眼睛。确认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草原。火之国边境线上的草原。是安全的地方。然后他才发觉被什么沉重又温软的东西压住了身体,几乎要麻掉了——

 

  “吊车尾的、好重……醒醒。我已经没事了。”

 

  原来是带土的身子、居然将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了自己背上。自己也是枕在他的大腿上。究竟是什么奇怪的姿势嘛。卡卡西一边自己整了整衣衫,一边看着带土缓慢的直起腰来,打了个哈欠、接着伸了个懒腰。这时他才发现,卡卡西正一脸无奈的盯着他。

 

  “啊、你醒了啊!昏迷了整整一天啊你可算醒了呢……!”带土高兴得几乎要扑上去抱住他。可看见他那丝毫没有感激的阴沉眼神,带土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居然没有死掉、还真是遗憾呢。”

 

  “是吗。”卡卡西倒也不以为然:“……老师和琳呢?”

 

  “还不是因为你现在才醒过来?笨卡卡!”带土用食指的指节敲了敲卡卡西的护额,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们现在还没能跟水门老师他们汇合呢!”

 

  凑得太近——卡卡西甚至能够清楚的看见,带土眼睛前戴着的护目镜透明的镜面里侧浮起了一层明显是反复蒸发了好多次的薄薄水雾。这个爱哭鬼、难道是因为自己昏迷而掉眼泪了吗——?

 

  “那、就赶紧走吧。”卡卡西别开目光,站起来抻了抻僵硬的胳膊。

 

  “嘁、居然不感谢帮你输送查克拉解除幻术的我——未来的火影大人,你还真是无礼啊,卡卡西。”带土说着说着,自己也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出现在那个幻境里。将自己从那样的恐惧中拯救出来。“……是你的查克拉么?谁说过要白痴的查克拉了,明明是任务比较重要吧。”

 

  “混蛋卡卡西……”

 

  “谢谢你。带土。”

 

 卡卡西低声说。带土看不见他的正脸。他径直朝前没有回头。

 

  从湛蓝天际吹来的风压低了草原那广阔无垠的地平线。

 

 

 

  “——什么嘛、笨卡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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