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我爸爸与我老师与我的秘密修罗场 04
文手生涯快六年，第一次连续两天日更（
两个爸爸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004、
漩涡家从未吃过如此僵持的晚饭。
整个过程历时七分钟。三个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极力克制的吃泡面“哧溜哧溜”的响声只从餐桌的左右两侧传来。反客为主坐在最中间的的男人像一只安静的黑猫。面码看着黑发男人如此沉着的用筷子一点一点的夹起面条，吹了吹才送进嘴里细嚼慢咽，忽然觉得自己枉吃了拉面这么多年。
晚饭只有拉面算是漩涡家的日常。饭后，客厅里，时钟在墙上滴答运作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个黑发男人，头一次来自己家就以格外大爷的坐姿霸占了双人沙发正中央。面码只好闷声闷气的坐到了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极为陌生、仿佛毫不相干的两人沉默的坐着，使整个屋里的空气降到了冰点。
而漩涡面码的老爹，此时正前所未有的主动在厨房里忙不迭的收拾着碗筷。
“咖啡还是茶？”
从厨房里，传来鸣人询问的声音。面码很清楚，老爹绝对不是在让自己拿主意。
果不其然，黑发的客人速答：“茶。”
“家里只有红茶噢——”鸣人尾音愉快的上扬：“要来点点心吗？”
“不需要。”
继而，面码感觉那锐利的视线隐约在自己身上扫了一下：“……有的话，就拿过来吧。”
“说起来，”厨房里仍然不可安宁：“你今晚住哪啊？”
“无所谓。”
好像传出了隐秘的笑声。“那我去把我卧室收拾一下，你跟我一起睡吧我说？”
蠢老爹又热情过头了——面码不禁扶额。客人一定很为难吧？面码悄悄地看了一眼那个黑发男人。只见他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整了整衣领：
“……你给我到客厅来，现在，马上。”
“好好好！”
七代目应声，屁颠屁颠的端着和果子和红茶跑来了客厅。面码记得，那盒和果子是不久前火之国大名送给鸣人作为入夏应节的礼品，想必一定特别好吃吧？
面码忍不住对这位来客投以崇敬的目光。然而在视线交汇之际，他却忽然看到对方扬了扬下巴，显然是示意他先尝一尝。
甚至没能流畅的说出一句谢谢，面码小心翼翼的挑选了一枚白色的团子，咬了一口。百合与芝麻的馅料，比意想之中还要香甜软糯。
“佐助，欢迎回来我说！”
鸣人像大型犬迎主人回家一般飞扑到沙发上，一把抱住了对方。而佐助却面无表情的抬起腿踢了踢他的屁股：
“……放开我。”
原来这就是父亲口中的劲敌宇智波佐助——面码望着正以奇怪的体位冰火不相容的两个男人，一下子愣住了。
“最近村子附近有潜伏的敌袭你知不知道，”佐助瞥了鸣人一眼：“成天呆在办公室里，只会耍些嘴皮子功夫了。”
“哪有！”鸣人反驳道：“你是没看见，我明明……”
“够了。”
——就好像猛兽在发威前的低声喑吼。于是鸣人就真的收声了。
面码又吃了一惊。每次被老爹教训，都得听他滔滔不绝的说上大半个钟头。这位宇智波佐助简单两个字就制服了口遁，真不愧是老爹的劲敌啊。
“……啊、今天中忍考试你没来看，”鸣人马上换了个话题，他笑着望向了自己的儿子：“面码表现得很棒呢！在被对手困住的时候也临危不惧……”
“结果如何？”佐助打断道。
鸣人一愣，抓了抓后脑勺：“虽然输了，不过……”
“既然输了，就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佐助微微向后，靠在了沙发的椅背上。他看了看有些语塞的鸣人，又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阴沉着脸的面码，勾起微笑：“摊上这么个儿子，还真是难为你了啊，漩涡鸣人。”
“这跟老爹没关系！”面码拍案而起，却在倔强的对上那深不见的漆黑眼瞳时又忽然没了底气：“……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说。”
的确，是他自己的问题。父亲向来喜欢将自己的忍术与经验传授给他，然而总选择逃避的，只有他自己。
“我说，佐助，别怪面码啦……”鸣人连忙圆场：“你是没看见他们今天的对抗，现在能达到这个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噢，是么？”佐助语调微微上扬。他端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这么晚了，小孩子该去睡觉了。”
面码仍想反驳，但是，仅仅是看着那悠然品味着红茶的身姿，他就能预见自己无论如何辩驳，都将显得孱弱无力。
“我知道了。”
面码垂着脑袋，独自走回了卧室。
客厅里，也因此而陷入了极为微妙的沉默，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一般——直到从面码房间的浴室里传来了淋浴的声音。
“一上来就对儿子那么狠，还顺便打了我的脸……”
鸣人略带嗔怒的说着，凑近独坐在双人沙发上的佐助，不打招呼就躺在了他的腿上，语气立马便换了个调子：“……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我说。”
说是“这么多年”，实际上也只不过一年而已。上回见面，是鸣人在雪之国出访时的偶遇。不过，“这么多年”，或许指的是在名为家的地方的相遇吧。
“看到他身强体壮，还有力气顶嘴，我就放心了。”佐助望着那张被时光磨砺得愈发俊朗沉着的脸颊，轻叹了一口气，唇角也因此扬起了淡淡的笑意。他揉了揉鸣人的脑袋：“……一开始我还担心你会不会把他给养死了呢。”
“又不是盆栽、我哪敢随随便便就养死啊我说？！”鸣人撇了撇嘴角，有些无奈的望着佐助：“况且，我要是不好好培养他的话，你一定会把我丢进月读里烧个七十二小时吧……”
“我才不会浪费查克拉。”佐助轻哼了一声。“本来想赶上今天的首场考试，不过来晚了。要是稍微看一下他的整体水平，就能更直观的判断你这些年到底有没有用心教导他。”
鸣人“嘿嘿”的笑了笑。他抬起手，触碰到佐助的脸颊：“别怀疑我嘛……要知道，他的性格可像你了。”
佐助挑眉：“所以？”
鸣人振振有词：“你回忆一下，在你十二三岁的时候，有认真听过我说的任何一句话吗？”
“……虽然不想在你身上浪费轮回眼的力量，但是给你一记千鸟还是绰绰有余的。”佐助微笑回答。
“是吗？”鸣人毫无惧色，而是坐直起来，捧起那张朝思暮盼的脸颊：“那就用你的吻给我满满的电流吧我说。”
佐助避开他紧贴过来的的唇：“儿子输得脸上都挂了彩，你还好意思做这种事。”
“虽然面码输了，不过我想，失败也能教会他一些事情。”鸣人似乎很看得开。
“别跟我扯这些漂亮话。”佐助白了他一眼：“还不如实话实说，你一定憋闷得很。”
“嘛……”鸣人悄悄地抓了抓后脑勺，话锋一转：“对了，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我睡书房。”佐助说着，起身就往书房走去。
“还是我去书房吧！”鸣人跳了起来，挡在佐助面前。
“……我去睡书房。”佐助认真的说道：“否则面码肯定会觉得奇怪。”
听见这话，鸣人长叹了一口气：“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啊我说……”
佐助的神情十分坚定，并无半分犹豫之意。他直视着鸣人的眼睛：“我会告诉他，但至少不是现在。”
面码在枕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白天经历的失败叠加上那个寂夜般深不可测的男人的身姿，面码虽然身体疲惫，可内心却无法放松神经。
虽然老爹没有批评、反而为他说话，但面码仍然觉得自己的首场失利丢了老爹的脸。宇智波佐助的话虽然刺中了他的要害，但却也是客观事实。然而面码却怎么也没法对这个家伙产生怨气。
名叫宇智波佐助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帅气得不得了。不论是轻而易举的驯服老爹，还是率直训诫自己，都显得雷厉风行，果敢而冷静。是他从未领教过的一种魅力。
面码望着窗外的星空，沉思片刻。
继而，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他掀开被子，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客厅里，已经没有灯光。面码猜测着，来到书房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有听到“请进”或是任何一句回应，叩门声如同沉入了海底般没有回响。面码叹了口气。原以为对方已经睡下了，他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却忽然看到门被打开了。
宇智波佐助出现在了门口，目光平静的注视着他。俯视与仰视之间，书房内透出的光线洒在那张小小的、六道胡须的脸颊上，使得眉眼里的倔强如同阳光般张扬明烈。
逆着光在暗处的唇角隐约勾起弧线。佐助留下一道门缝，转身走了进去。
面码便也连忙跟着走了进去。他看见换上一身和式睡衣的宇智波佐助缓缓地坐在了父亲的办公椅上，一旁虽然已经打好了地铺，却没有任何皱褶的痕迹，好像早已料到他要在深夜前来打扰、而刻意等候他一般。
“想说什么就说吧。”宇智波佐助撑着下巴，目光微微扬起，看着眼前的少年。
“请成为我的老师！！”
面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磕了好几个响头：“佐助老师！您比我那个臭老爹要厉害多了！而且、而且我希望能赢得这次的中忍考试！也想要打倒老爹……”
“我没有问你理由。”冷静的声音打断了热切的倾诉。
面码抬起头，只能看见佐助下巴的轮廓，在柔和的灯光中，仍然是那样棱角分明。
面码极为不甘的问道：
“那……不可以吗我说……？”
望着那双蓝晶晶的大眼睛，佐助叹了口气。
“这样，先来个千鸟我看看。”
“千鸟……？”面码歪了歪头：“是馒头的一种吗我说？”
“……当我没说过。”佐助有些无奈的眨了眨眼。“那么，会螺旋丸么？”
“会是会，不过……”面码撇开了视线：“我不想使用老爹的术。”
佐助饶有兴趣的将撑着下巴的手放回了膝上，微微挑起眉峰：“要是连螺旋丸也使不出来的话，就不要想从我这里学到其他忍术了。”
面码实在不知道，作为父亲的劲敌，宇智波佐助为什么非得要他使出父亲最为擅长的术。明明自己还有大把的招数可供老师观赏啊。但是与其反驳后再失去这样难得的机会，面码还是选择默默地凝聚查克拉。
掌心里，查克拉回旋着、闪烁着，浅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房间里黑暗的每一个角落。
虽然比起他最为熟悉的螺旋丸还要疏松小巧得多，但宇智波佐助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明天早上七点，去村外的树林——和我一起。”
面码连忙站直起来，喜不自胜的咧开笑容，充满元气的应声回答：
“是！佐助老师！”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