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全世界最幸福的事

随手撒点玻璃渣(。


 

鸣樱前提,佐助第一人称,慎入。


 

 


 

 


 

 


 

 


 

~全世界最幸福的事~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啊我说?虽然我知道现在的木叶仍然不是你所想要看到的样子,但是啊,我告诉你啊,因为小樱怀孕了,她说想见你一面,所以我才给你写信的。当然啦,你走了这么久我也怪想你的。总之不管怎么说,你给我回来一趟就是了。


 

                                                                                               漩涡鸣人」


 

 


 

 


 

  在收到这样一封久违的来信后,我决定回木叶去看一看。


 

  说实话,纸上的字迹已经不是我所熟悉的那番稚嫩了。要不是负责传信的蛤蟆指手画脚的跟我解释了一通,我一定会随手将之团成一团然后丢掉的。


 

  正如信上所说,我和鸣人确实是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我甚至不知道樱怀孕的事。想想也的确值得感慨,毕竟我已经有三年没回过村子了。


 

  在忍界大战结束后,我回到村子里住过一段时间。那的确是一段很惬意的时光。恍如梦幻的和平让我以为自己可以开始一段熟悉却崭新的人生。但事实证明那只是被和平所麻痹的我一时的妄想罢了。


 

  卡卡西继任火影后不久就宣布退位。为了村子与忍界的未来,我和鸣人同样渴望成为火影,却各自有着不同的想法。我和鸣人之间或许只有倔强是别无两样——我们做不到求同存异,而是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后来,鸣人成为了唯一的七代目,然后我踏上了一个人的旅途。世界继续转动,和平的水面上偶尔泛起一如往昔的小小涟漪。寒来暑往,周而复始,我走遍了许多的国家与村落,见识到了很多没有见过的风景和人们,也思考了许多以前来不及思考的问题。


 

  比方说,在看到形形色色的人们之间各种各样的羁绊时,我偶尔会思考幸福的含义。准确来说,是幸福之于我的含义。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觉得,倘若能永远和父母还有哥哥在一起,那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了。但是当时我尚且还没有把握如此长久的幸福的能力。后来,我一度认为,能和七班的各位一直待在一起,就一定是我所能掌握到的最幸福的事了。但是我仍然抛弃了那充满不安定因素的短暂的幸福。哥哥的出现,直到哥哥最终死去,在这期间以及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无心再思考与幸福有关的任何问题了。


 

  我已经无法再获得幸福了——有的时候,我是这样认为的。


 

  但凡事不可能仅凭自己的看法便下定结论,同时我也讨厌暧昧不清的事情。踏上旅途或许就是为了得到准确的答案吧。然而在断断续续的思考中,答案几度显现出端倪,却仍然算不上明朗,因此,我想,回一趟村子也许会成为很好的契机。毕竟再怎么疏远,木叶于我而言,也是必须被称为故乡的地方。


 

 


 

 


 

 


 

  当我终于来到村子的大门前时,已经是收到信后的第五天了。


 

  天气很好,是记忆中最为安稳的那种晴天。但仅仅是远远瞧着,就能看见村子实际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过也没有超出我的意料之中。有一些改变是从我离开之前就注定要发生的了。拔地而起的高楼鳞次栉比,村口敞开的大门上安装的防卫装置看起来很是坚固,这些都是我走遍各个国家中所见过的最高水平。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御神袍的身影出现在了敞开的大门前。


 

  “好久不见啊我说。”


 

  鸣人远远地便冲我扬了扬手。三年不见,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目光闪烁,笑容依旧。只不过是穿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御神袍,竟变得比从前更加英姿飒爽了。就好像初晨时微曦的阳光终于拨开霞云、攀上顶峰,展现出了足以将全世界都照亮的绚烂明媚。


 

  我走向他:“好久不见。”


 

  于是我们并肩往村子里走去。鸣人“嘿嘿”的笑着,兴致勃勃的絮叨起来:“你说你从雾隐那边过来,我以为这么大老远的你不会那么早到、还想着能在村口等着你呢。”


 

  “我有通灵兽。”我答道。


 

  “这样啊,”鸣人注视着我,眨了眨眼睛:“我以为你是想赶快见到我们,所以特意加快了脚步咧。”


 

  不可否认,倘若不使用通灵兽的话,我势必要再迟一两个小时才能抵达。但是我并没有顺着鸣人的话题继续下去。


 

  “樱没有跟你在一起?”我问道。


 

  “她在家里给你做饭呢!”说起樱,鸣人忽然撇了撇嘴,显得气鼓鼓的:“原本我打算咱们三个去外面搓一顿,可是小樱非说要亲自下厨……真是拗不过她啊我说。”


 

  我轻叹了一口气。“……那还真是多谢了。”


 

  “不过我想,如果不让她做这顿饭,她反而会不高兴的、是吧?”


 

  鸣人略显无奈的耸了耸肩。身后御神袍赤红色的边角被行走所带起的微风掀起又落下,如同没有温度的火焰。我原以为他还要接着再说些什么的,然而传入耳际的只有轻盈的风声。


 

  于是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进了村子较为繁华的地带。或许因为正值晌午,周围商铺叫卖的声音没有印象中那样喧哗。几个在街头飞奔嬉闹的小孩子高声叫嚷着,尖而细的笑声在我与鸣人几度深入街巷的穿行之后渐渐飘远了。


 

  鸣人的家仍然是我所熟知的那栋公寓。我忽然松了口气。我们沿着楼梯往上走,忽然让我回想起第一次来到鸣人家、看见房间里如同进过贼般的凌乱时那种既嫌弃却又愉快的心情。当时我们都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小鬼呢。


 

  “最近也没空收拾,可能有点乱啊我说……你不许挑三拣四的。”鸣人一本正经的对我嘱咐道,却忍不住自己笑了。他抓了抓后脑勺:“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准备搬家了。将来三个人挤在这么小的公寓实在不太方便……”


 

  他正说着,便来到了家门前。于是他推开那并没有锁上的门,朝屋里叫道:“我们回来喽——”


 

  我跟在鸣人身后走进玄关。从落地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使客厅显得十分透亮,屋里的陈设与我印象中的大相径庭,与鸣人从前独居时相比,增添了许多温馨的陈设与气息,却怎么也算不上凌乱——毕竟现如今已经有了樱一同持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佐助君!”


 

  伴随着那一如既往的爽朗声线,系着围裙的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的腹部微微隆起,步履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轻快了。我扬起视线点了点头,算作问候。


 

  我下意识的往厨房里望了望。原来鸣人已经趁着我打量周围时的间隙钻进了厨房,接手了樱刚才在灶台前的琐事。他正在把已经做好的饭菜一样一样的端上餐桌。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佐助君……在外面过得还好吗?”樱的笑容里略有几分无奈。


 

  “不用担心。”我回答。


 

  “当然不用担心啦我说!”鸣人朝我们走了过来,大大咧咧的搭住了我的肩膀:“除了我还有谁能打倒这家伙呢?”


 

  “说什么呢……真是的。”樱不禁嗔怪道。“佐助君一路上辛苦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餐桌上缭绕着温热的香气。几道出自樱之手的家常菜简单却不随意,足以消除路途上那些无关紧要的辛劳。只不过,这种过于饱和的“家”的感觉,让我隐约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上回与鸣人和樱一起吃饭,还是在他们的婚宴上。那时候鸣人刚刚继任火影,就向樱告白了。由于我们先前有过一番争执,因此婚宴的事还是樱前来邀请的我。我原本打算为争吵时脱口而出的那些过激的话语在婚宴上向鸣人道个歉、顺便再为了冷静下来后从鸣人的观点中所领悟到的一些新的理念说声谢谢,可是当看到鸣人与樱在婚礼上所展现出的那种仿佛与我毫不相干的幸福的样子后,我却怎么也没能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出口。


 

  似乎有某种平衡——那种从我们三人相识起就维持着的平衡,从此之后便开始发生倾斜。其实最开始的初衷只是为了能避免平衡的愈发倾斜,所以我才离开村子,踏上了旅程。


 

  原来是这样啊。曾经想要离开这里的那种心情,似乎一度不再属于我,然而现在却一下子重新回到了我的眼前。


 

  “来,特意给你们买的!不过可别喝多了噢。”


 

  樱分别为我们斟上了两杯啤酒,但是我们谁也没有先端起酒杯。在鸣人的催促与樱的笑容中,我成了第一个动筷子的人。


 

  “怎么样?还合胃口吧?”樱的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稍微有点咸。”我坦诚回答。


 

  “诶……?!”她惊异着,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连忙尝了尝刚才被我动过的那道菜,最终还是尴尬的笑了笑:“都怪我,这么久以来和鸣人在一起,连口味都变得跟他似的了……”


 

  “什么嘛!”鸣人很不服气的跟着尝了一口,继而气势更加足了:“哪会咸啊?明明这样才比较好吃啊我说!”


 

  “实在抱歉啊、佐助君!”然而樱并没有搭理鸣人的反驳,而是双手合十道:“要不我再重新做一道吧?”


 

  “不必了,没关系的。”我当然不希望再劳烦她辛苦下厨:“这样就很好。”


 

  “啊、那真是太好了……”樱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们一边吃着,一边聊了起来。鸣人好奇的询问我在外的见闻,我也顺便了解了一下村子的现状。筷子在夹菜的过程中偶尔打架,我们两人也时不时的发出对对方的看法不屑的声音。


 

  这时,樱忽然笑了起来。


 

  “看着你们两个吃饭的样子,我就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一样呢。”


 

  “嘿嘿、是啊,”鸣人附和的扬起笑容,他叼起筷子——被樱训斥了——然后看了看我:“像这样子,不是挺好的嘛。”


 

  “孩子……几个月了?”我迅速的岔开了话题。


 

  樱的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还有四个月就要出生了。”


 

  “如果是儿子就叫海苔!女儿就叫叉烧!”鸣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多好的名字啊!”


 

  “你觉得作为妈妈的我会允许吗?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樱不免责怪道。


 

  鸣人却一脸讶异:“不觉得很可爱吗?都是拉面里好吃的配料啊我说!”


 

  樱无奈的笑道:“为什么非得是拉面不可啊?”


 

  “因为我喜欢啊!”鸣人理直气壮道。


 

  “我不喜欢!”樱即刻反驳。


 

  “……咳,那就听你的呗。”鸣人小声说着,微微眯起了眼睛。


 

  “今后,如果可以的话,”樱望向了我:“希望佐助君也能教教这孩子学些忍术呢。”


 

  “不行!要教的话我也要一起!”鸣人手舞足蹈的叫道:“螺旋丸啊、影分身啊!所有我会的忍术统统都要教给他——”


 

  “可不能光是蛮干!”樱听了,仿佛有些担忧的蹙起了眉头:“还得教他医疗忍术才行!”


 

  看着鸣人与樱陷入这种幼稚的争执,我忽然想,世上最为圆满的那种生活,或许就栖息在这间虽然有些窄小却散发出无限温暖的屋子里,存在于鸣人与樱两人之间。


 

  “你们——”


 

  你们可真幸福啊——我原本想这样说。然而话到嘴边,我却没法自然的说出口。这种属于他们的幸福,距离我是如此的遥远、却又近在咫尺,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倘若当年早些将自己的心情传递给他,或许就不必远远地“分享”这种根本就无法分享的幸福了。


 

  得到来自鸣人的爱——这种幸福,于我而言,是全世界绝无仅有的、也再不可能出现第二遍的幸福。


 

  与鸣人互通心意,组成家庭,继而在日复一日安稳的生活中产生更多更多的、永不决断的羁绊。世上再不会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但我从来都不是个能够握紧幸福的人,从来都不是。他再不属于我了。即便笑声曾共同飘远、信念曾各有殊途、血迹曾融为一色,拥有无数只属于我们两人的经历与回忆,可我究竟是无法和鸣人在一起的。或者说,与我在一起的鸣人,就无法获得这样完满的幸福了。


 

  但我希望鸣人幸福。英雄就该有个英雄的后话——与从小恋慕的人结为夫妻,诞下相爱的结晶,享受天伦之乐,维护故乡和平——就像从小听到的英雄传说一样。而传说里,英雄那迷途不返或又知返的友人,大都是静静的没有了音讯吧。


 

  至少,这种幸福现如今是被樱所拥有着的,就已经是永远作为友人的我最大的安慰了。


 

  “你们说的,都还太早了吧。”我改口笑道。


 

  樱也忍俊不禁。“就是,被鸣人带得都没边了……”


 

  “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好……”鸣人只好吐了吐舌头,叹了口气:“不说这个了。来佐助,咱们喝酒吧!喝酒!”


 

  我点了点头,举起了桌上的酒杯。我看见他的脸上露出了极为灿烂的笑容。他并不知道此时我正在想些什么。我们两人的酒杯碰撞,发出短促而闷重的声音,金色的酒液在杯中剧烈的摇晃,恰同那些跌宕起伏的年少时光。是啊,我们隐忍着、沸腾着、憧憬着、尔后陷入各自的沉淀,最终都失去了回响。


 

  我仰起头将啤酒一饮而尽。我放下杯子,望着那些沿杯口溢出洒落在桌面的啤酒泡沫,仿佛是代替此时此刻正微笑着的我遗憾哭泣的眼泪。


 

  能够看见这样的幸福,真好。不需要亲手去紧紧握住,只要嗅到空气中传来一丝细微的芳香,就足以让我明白,在反反复复的失而复得、得而复失过后,幸福之于我的全部含义了。


 

 


 

 


 

 


 

  午饭过后,鸣人陪我在村子里绕了一圈。最终,我拒绝了他想要留我多住几天的邀请。于是他一路送我直到村口。


 

  暮色四合,周围静悄悄的,远处高楼里闪烁的万家灯火与霓虹灯如同繁星般流淌在枯涸的苍穹之中,构成了极为繁华而孤独的景色。


 

  “谢谢你。”


 

  站在村子的大门前,我对鸣人说道。


 

  他愣了愣,反问道:“怎么……?”


 

  “今天也好,从前也罢。各种方面,都谢谢你了。”


 

  终于,我轻轻地舒了口气。


 

  “不用谢!”鸣人爽朗的笑道。他靠近我,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啊,别总是在外面瞎晃荡,想回来的话就随时回来噢。我和小樱还有大家都会在这里等着你的。”


 

  鸣人一边叮嘱着我,一边扬起了唇角。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泛着清冽而明快的笑意,如同在这片暗沉的天地之间泛起了最后的一撇光辉。


 

  “我知道。”我缓缓的点了点头。“……看到你过得幸福,我也会感到非常幸福。”


 

  鸣人注视着我,沉默了半晌,然后忽然“啊”了一声,拍了拍脑袋:“我们两个,果然和当年六道老头说的一样啊。”


 

  “什么?”我问。


 

  “‘互为半身’。”


 

  听到这个词眼,我不禁愣住了。


 

  “——还是类似的什么话吧?我也记不太清了……”鸣人有些迟疑的摸了摸下巴,继而抿了抿唇,一本正经的凝视着我的眼睛:


 

  “所以,即便我们没法共同生活,可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今后能够幸福。”


 

  他说着,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肩膀。我看见他眼中倒映着的我的影子在光辉中微微震颤——不知是谁在颤抖呢?还是说,互为半身的我们,始终都在被这个世界的美好与痛苦所反复的撼摇呢?


 

  良久,他松开了我,自顾自的笑了笑,然后后退两步,抓了抓后脑勺。


 

  “……那么,我走了。”我微微垂下了视线。


 

  “路上小心噢我说。”


 

  我下意识的再次望向了他明亮而温和的双眼。心脏忽然传来一阵隐秘的疼痛。我该回应些什么呢?我既做不到坦诚的祝福他今后依旧如此完满顺遂,也不愿仅仅表达我微不足道的感谢,更无法将那早就在沉默中凋零腐烂的心愿亲口传达。这样的我,还能够为他、为自己、为曾经的那份心情做些什么呢?


 

  或许,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向这全世界于我而言最最幸福的事告别。


 

  于是我朝鸣人挥了挥手:


 

  “——再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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