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漩涡 第八章 融化

终于写到这里了……为了一个审讯室play真是太不容易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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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融化



  “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叫你不要去招惹佐助,你还是要顶撞他……”

  地下室里,重吾一边搀扶着刚被狱警丢进囚室、满面憔悴站也站不稳的鸣人在被褥里躺下,一边用无奈而略带担忧的语气说道。他倒了一杯水递给鸣人,鸣人飞快的一饮而尽。许久没有体会过水的滋润,鸣人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他隐约听到了重吾的叹息。

  “我这不是好好的出来了嘛……”鸣人强打精神朝重吾露出微笑,努力想要坐直起来证明自己没有大碍,却硬是被重吾按着肩膀塞进了被窝里。

  “……别废话了,赶紧休息吧。”

  重吾说着,走去熄灭了那盏为了等候鸣人而长明着的烛灯。




  四天前,佐助在巡视囚室时,因为一些琐碎的小事,鸣人习惯性的回了句嘴,结果两人竟然争吵了起来,水月香燐和重吾谁也劝不住。佐助当着所有囚犯的面揍了鸣人一顿,可是鸣人还是不肯认错,于是佐助恼羞成怒,再次关了鸣人的小号。

  鸣人觉得自己不肯认错并不是内心的倔强在作祟,而是他认为自己和佐助的对抗仿佛是在进行一项极具挑战性的游戏,这场游戏考验着自己身心的耐力,而游戏的最高奖赏,或许就是这个冷漠而严厉的典狱长的认可。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并非鸣人单方面的执着,佐助似乎也将这看作是一种游戏。在气消后、他随即就下令将鸣人从小号释放了。实际上他不是个容易动怒的人,严格的惩罚不过是心里名为自尊的坎没法跨越罢了。不知不觉中,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总是被这个犯人的一言一行牵着鼻子走,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甘,驱使着他与这个与众不同的金发男人较上了劲。




  然而此时此刻,在另一个场所,也有人因为一场过于庞大的游戏而陷入了焦躁不安的状态。

  “柱间那个混蛋……”宇智波一族黑发的首领将手上的信纸撕成碎片,拳头猛地砸向了书桌。他将十指指节弄出清脆的响声,像是要借此来缓解心中的怒意。

  “青玉、”

  “首领有何吩咐?”

  带着橘色漩涡假面的男人从宽大的屏风后微微探出半个身躯。首领朝他勾了勾手,召他来到跟前。首领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先前的愤怒,缓缓的开口道:

  “我要你亲自去一趟‘鹰’。越快越好。”

  “是,首领。”

  面对这样低沉却带有震慑意味的声音,被唤作青玉的男人平静的回答,随即消失在了房间内。




  漫长的睡眠中,鸣人感觉自己仿佛沉入了海底一般,手脚都无法挣脱某种强大的束缚,使不上一点力气,想要大口呼吸以缓解这种难受的感觉,却怎么也摄取不到足够的氧气。他感到全身酸痛,意识是清醒的、可脑袋却有些昏昏沉沉。他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妙,努力睁开双眼,看见了重吾神色凝重的脸孔、伴随着透过天花上的铁窗射入囚室内的晨光,让他的眼睛因疼痛和眩晕而再次合上。

  重吾连叫了好几遍他的名字,可自己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回答。在失去意识之前,他隐约听见重吾喊人过来的声音。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佐助难得悠闲的坐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面朝窗台独自小酌。他端起高脚杯,微微仰头将紫红色的酒液一饮而尽,然后又从酒瓶中为自己斟上些许。前线近日传来战报,说是宇智波的军队不敌政府军、接连败退。但作为宇智波的一员,佐助似乎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沮丧或是不安——大概是因为作为后方一名管理监狱的典狱长,即便一族战败,无所牵挂的他也无需担心会招来杀身之祸吧。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佐助不用回头就知道来者必然是咋咋呼呼的水月。

  “心情不错嘛、啊?这还没到晚上呢居然就喝起酒来了,也不叫上我,实在是太可恶了。”

  果不其然,当他将视线转向身后时,自己的手下已经不请自来的从小壁柜里找出一只高脚杯、斟好了酒,然后向自己稍稍举杯,露出某种狡黠意味的微笑。

  佐助并没有搭理他的笑容,只是望着窗外林间的风景,自顾自的抿了一口酒。“喝完这杯就给我滚回去。”

  “佐助,0173被送去医务室了噢。”水月这才说明自己的来意。

  佐助终于回头望向他,微微蹙起了眉:“他又搞什么鬼?”

  “听说是发烧了,烧得很严重。”水月说道,咕咚咕咚的将宇智波典狱长收藏多年、自己都极少拿出来品尝的葡萄酒喝了个一干二净:“今天早上送进去的,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他隐约听见佐助冷笑了一声,却被没有听出什么尖锐的含义。佐助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望着深色的酒液在玻璃杯中荡漾,旋转出小小的、清浅的漩涡,然后撇了撇嘴角:“……这家伙原来这么不经玩啊。”

  “喂、我说你一直这么整他真的好吗……”见他一副看似轻松的样子,水月反倒替他着急起来:“要是他死在我们这儿,你可就不好交代了啊——”

  “那边有医务室的人照看。管好你分内的事就足够了。”佐助打断了他的劝告。

  水月只好挑眉轻叹。“……知道啦。”




  好亮啊——鸣人被一股光线驱使着恢复了意识。一星半点的光芒逐渐放大,从柔和变得愈发锐利,似乎要割伤鸣人的视线。鸣人忍着疼痛,直到周围被浸透成一片充满光亮的雪白。他伫在原地,不知何时嘁,一阵诡异的歌声笼罩在四周,仿佛是藤蔓般爬满了鸣人全身,令他无法动弹。歌中像是在吟唱着某种古老的咒语,空灵却让人恐惧——鸣人一下子回想起来,这是旧时村子的神社里为了驱妖辟邪而请来巫女吟唱的咒文,在自己小的时候,总是一边听着这样晦涩难懂的歌声,一边遭受着村民们唾弃的言语和目光。因为他们认定了是自己的降生带来了连绵不断的天灾人祸。

  鸣人感到头皮发麻。他攥着拳头、努力的张大嘴唇,却发不出丝毫声响。他只好紧紧地闭上双眼。歌声不久便随风散去。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身处在绮丽的七色光芒之下。柔暖的光驱使着他朝光远处望去,将光线变成七彩的是一面镶嵌着彩色琉璃的巨大玻璃窗。鸣人这才发现他正站在自己为村子里所修建的礼堂内,环视四周,也是礼堂整洁的景象。

  熟悉的钟声敲响。在回音袅袅即将散去之际,鸣人忽然听见有人轻声呼唤了他的名字。他循声望去,是一个红发及腰、眉眼清秀的女人,身旁还有一个容貌与他相似、却比他更要温柔许多的金发碧眼的男人——这是鸣人仅仅在旧相片中见过的自己的至亲。

  爸爸、妈妈——鸣人慌忙的想要叫住他们,可自己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迈开步子向他们所在的方向飞奔,越过礼堂的排排座椅,越过琉璃窗的层层光晕。然而金发的男人和红发的女人却只是朝他盈盈的笑着,这种令人窝心的笑容让鸣人更加迫切的想要抓住他们的手、扑进他们的怀抱。可他们却渐渐化为泡沫般的碎片,消失在了一片七色的光晕之中。




  鸣人缓缓的睁开眼睛。

  原来是梦啊——他恍然大悟。眼前出现的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和白色墙壁,让他明白了自己现在是身在医务室的病房内。他小心翼翼的坐直起来,将眼角残存的湿润揩去,然后伸了个懒腰。先前身体的不适感早已退去,可心口却被刚才的梦堵得憋闷。

  忽然,他发现一个身着军装的黑发男人正坐在自己身旁的座椅上,肩膀的轮廓上笼罩着一层轻盈的阳光。那个男人微微弓着背脊,用手撑着下巴,双眼轻阖,似乎是因疲惫而陷入了浅睡。看起来就像是一栋雕琢精美的塑像。

  鸣人不禁瞪大了双眼——他是为了自己才来到这里的么?还没来得及细想,推门而入的护士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护士见他醒了,便把药和水端到了鸣人面前。似乎是察觉到鸣人的目光始终不离身边的那个身影,护士不禁笑了:

  “你昏迷了三天,典狱长就在这里守了三天。真没见过典狱长对谁这么上心呢,知足吧!”

  她爽朗的对鸣人说道。鸣人愣住了,许久才回应般点了点头。这多多少少让鸣人想念起了远在木叶的小樱和自己的同伴们,不仅仅是这些,刚才的梦境都使得他的心口好像缠满了丝线一般,剪不断、理还乱。不过他却真真切切的从佐助身上找到了一缕温暖的感激。

  这时,护士将典狱长叫醒,然后随即离开了病房。佐助默默地坐了一会儿,那双漆黑的双眼似乎无意之中对上了鸣人的视线、然后又像是在躲闪什么一般飞快的移开。

  “等等、佐助!”

  就在他即将起身准备离开之际,鸣人连忙叫住了他。佐助迫不得已、只好做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瞪向了他。可这幅表情却没有把鸣人吓到,他朝佐助缓缓地扬起微笑:

  “谢谢你。”

  佐助听见他的话,只是一言不发的望着鸣人身上覆盖的雪白被单。鸣人暗暗的猜想他大概是接受了自己的道谢,心里舒畅不少。他小心翼翼的继续攀谈起来:

  “我啊、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爸妈了——不过我只在相片上见过他们呢,他们死得早。我也因此受了挺多的委屈……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的回忆啊我说。”

  佐助还是没有搭理他的话,却也并没有起身离去。这给了鸣人继续向他吐露自己心声的勇气:

  “因为我的降生,妈妈难产而死,再加上村子里接连好几年都没有好的收成,所以大家都说我是个妖怪,都躲得远远的。可是我觉得我没有错啊——所以就拼命的努力、努力,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直到后来我学成归来,他们才最终改变了对我的看法。‘命运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可以改变的嘛’、当时我这么想着,心里可高兴了。可是回想起从前总是孤独一人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很难过啊……”

  鸣人一口气的讲了这么长串的话,过了一会儿,才见佐助稍微点了点头。至少证明他并没有不耐烦或是直接无视。鸣人忽然感到宽慰不少——是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么?他发现典狱长眼中的锐利和警惕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仿佛是沾上了春天万物复苏时温和的朦胧之意。明明正值初冬,鸣人却感觉到了一种暖融融的气息。被这种暖意鼓舞着——他已经不讨厌典狱长很久了,此时更是想要把他当做兄弟挚友来相处一番:

  “喂、我说,典狱长大人就不稍微安慰我一下嘛……?”

  “……这种事情、我不会做。”佐助冷冷的回答。然而沉默一阵后,他却又像是被鸣人炽热的视线纠缠得有些厌烦,他深吸一口气,在脑中稍微整理了一些或许可以算作是安慰的话语:

  “缪然一身所以了无牵挂,不是坏事。我的父母早年也因为战争而去世了。还有一个哥哥,不久前也断了联系……”

  “等等!”鸣人忽然大叫起来:“你有个哥哥?!”

  “很稀奇么。”佐助冷眼望着他。

  么连忙打量起佐助的脸容,左看右看,惊异的神色越发的显露出来,他忍不住惊呼:

  “你的哥哥,是不是叫宇智波鼬?!”

  一听见这个名字,佐助立刻愣住了。他瞪大了双眼,先前懈怠的神情一扫而光,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鸣人。

  “……你怎么会知道?”佐助的语气里按捺不住的急切:“明明已经有将近半年没有他的消息了,上层都在传他已经殉职了……”

  “没有的事!”鸣人连忙把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你哥哥他好得很、现在就在我的村子里住着呢!之所以会传出他死了的消息,是因为他一边在宇智波当差的同时,又在为火之国情报署效力,然后——等等、你还不知道他是个间谍吧?”

  佐助听得一愣一愣的,被鸣人一反问,这才回过神般摇了摇头,却又补充道:“我了解他。哥哥他是这种会为了保全和平铤而走险的人……接着说。”

  鸣人对他听见哥哥是叛徒这消息的反应感到有些意外,被他急切的眼神逼迫着,便也没有多问,继续说了起来:“然后……他的身份败露,被宇智波一族的人追杀,逃到了我的村子,他当时负了伤、还是我把他救回去的呢!”

  谢天谢地——佐助的嘴唇微微颤抖,他在心中重复着这样感激的话语。然而他似乎还不能相信真相并不如猜想那样残酷,但鸣人却又完全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一时间他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搞什么嘛、原来你就是他弟弟啊!”鸣人忍不住发出“啧啧”的惊叹。看着他那副神情,鸣人生怕他不相信,连忙补充道:“绝不敢你开玩笑!呐、他是不是高高瘦瘦的,留着长头发?啊对了、我还是在他随身揣着的怀表里看见过你们一家四口的相片呢!”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说嘛,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怎么觉得像是见过似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亏你还为此揍了我一顿呢……”

  鸣人自顾自激动的说着,忽然瞥见佐助的眼角划过一道泪迹。头一回看见向来冷傲的典狱长落泪的模样,鸣人有些慌了、手忙脚乱的安慰起他来:

  “啊、那个……这可是件好事啊,你就别哭了……”

  “我没有哭。”这样平静的辩解着,可佐助的眼眶却分明是泛起了绯色。

  “虽然都说军人是不该掉眼泪的,可是这会儿就别逞强了嘛……”鸣人见他这样不觉有些好笑,便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说过了我没有哭。再多说一句就杀了你。”

  佐助站起身来,背对着鸣人,在转身的空隙间悄悄的抬起手抹了抹眼角。看到他喜极而泣的样子,鸣人感觉自己的心也忽然间柔软了起来。仿佛有一股冰雪融化般的清凉,汩汩的顺着佐助湿润的眼眸潜入了鸣人的心扉。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即便是别扭的哭起来也这么好看啊——鸣人暗自想着,那双被淡淡染红的吊梢眼角就像节日庆典时初妆的伶人似的。不知不觉,鸣人的心口此时也擂起了仿佛庆典般的鼓声。

  “……为了确保你不是说谎,我必须弄到一封我哥哥亲笔的书信验证你所说的一切。”

  佐助的声音打断了鸣人的浮想联翩。这不免让鸣人感到有些疑惑:“你们怎么会断了联系?即便是出逃在外,鼬应该有你的地址,能够确保通信才是啊。”

  “寄给哥哥的所有信件都是通过我饲养的用来通信的猎鹰进行传递的。原先也是为了保密行踪,可自从几个月前起,我派出去的猎鹰总是原封不动的将书信送回,我就知道哥哥一定是出事了。”佐助微微垂着头回答:“……而且我没有跟哥哥说过被贬职到‘鹰’这件事。这会给他丢脸的。”

  “我觉得还是如实相告比较好吧……”鸣人已经多多少少能够明白他的逞强:“鼬才不会觉得你丢了他的脸呢!你看你把这里管理的井井有条的,不也是一种恪尽职守么?而且啊、鼬提起你的时候,可是疼爱得不得了呢!”

  佐助像是有些生气了,一双黑色的眼眸蕴着某种温和的怒火瞪着他:“这种事情用不着你来说……!”

  “啊、害羞了。”鸣人指着他烧红的脸“嘿嘿”的笑出了声。

  佐助迅雷不及掩耳的伸出手、使劲捏住了鸣人的脑袋,几乎是用了十成的力道。鸣人疼得嗷嗷直叫,他这才缓缓的松开手。鸣人拧着眉头张牙舞爪的叫道:“好歹我也是你哥哥的救命恩人啊!你不把我放了也就算了,哪有这样恩将仇报的?”

  瞧着他一副狼狈的模样,佐助轻笑一声,不觉间勾起了唇角。带着黑色真皮手套的手像是抚摸大型犬的头顶般拍了拍鸣人的一头金发:“……好好休息。”

  好像有一种温暖的气息从鸣人的头顶延伸到指尖的末梢。佐助的笑容久久浮现在眼角眉梢——即便是在转身离去的前一刻。鸣人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豁然开朗。

  鸣人清楚地感觉到佐助因此与自己产生了更多的联系。他绝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待自己了——鸣人想。或许自己也将会见到曾被重吾所见到的佐助的另一面。就如同一块被切割成许多面的宝石,即使棱角锋利,鸣人还是想将他的每一面通通收入眼底。鸣人在感到高兴之余,心里萌生出了另外一种细小的情绪。这或许不该是一名囚犯对于典狱长的感情。不过此时此刻,他只是任由这种愉快的心情肆意蔓延,化作眼中藏不住的笑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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